问答 芦荟唱片
注:这次采访是在中国刚刚解除长达三年的封控政策的背景下,在radii上编辑和发表的。
原文地址: https://radii.co/article/beijing-underground-experimental-music-scene-fruityspace
釆访时间: 2023年1月13日
问: Kyle Mullin
答: 孙一舟
1.请告诉我创建芦荟唱片的情况。这段经历如何,你对它有什么追求?
芦荟唱片是在2022年开始创办的。主要是我一个人去负责发行出版上的绝大部分事,还有其他三位朋友:李亚坤、张采、边星驰,帮助我唱片设计、翻译文字、维护网站方面的工作。
2022年对于中国乐手来说是个特殊的一年。许多演出被迫取消,小区封控,限制出行,抗议活动等等。对于一部分人来说生存就是难题,有些事情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。我本能地反应就是从自身向外寻找一些联系,我就在家录了许多录音作品,有的是我个人的,有的是与他人合作的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慢慢想把“我自己”去掉,给别人做一些发行。于是,芦荟唱片诞生了。
芦荟唱片目前发行了两张磁带作品,未来还会更多,它的出版物不限于任何介质。我对它没有更多的追求,只是我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的延伸。我自身变化的同时它也在生长。对现在的我来说,慢慢的低调去做,一切都面临着不确定。
2. 在你的新厂牌上推出颜峻和朱文博的音乐,感觉如何,你对这些新音乐有何看法?
在发行作品的选择上,我更想去发行对我有影响的乐手或者过去打动过我的现场作品。颜峻和朱文博绝对算是两位。我来简单介绍一下他们的作品吧:
颜峻-管用
一部块状结构的,大音量噪音与小声儿寂静并存的作品。颜峻有一种用更廉价/少的设备和简单的概念去反对已成系统的“噪音音乐”的信念,这种信念也是启发我许多中的一点。
朱文博-四句与即兴
在北京新音乐场景的2017-19年里,即兴音乐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,融入理性主义的规则,抑制掉即兴中感性的表现的部分,也就是基于即兴的作曲。我想这部新作是经历了那段时间的发酵后的结果,也是反思。
3. Michael Pettis告诉我,即兴乐手和场所使任何音乐场景普遍变得更好。例如在北京,著名摇滚乐队的成员都有即兴创作的副业,这有助于推动他们在其他类型的整体创造力。他还说这对整个音乐场景来说是非常好的。
你对此有什么看法?你在这方面有什么经验可以为你的观点提供参考?
啊哈,很多朋友会说,中国的每一个即兴乐手都有一支摇滚乐队,甚至多支!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子。一方面是中国地下音乐90年代以来的摇滚乐传统,另一方面确实乐队会向实验/即兴音乐的场景流入更多受众和资本,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多。
至于我呢,那可能不是我的年代……至少我目前没有。我不会乐器,更不会弹吉他,难以融入传统乐队的编排。也可能没有人愿意和我玩乐队吧,我不知道。这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。
4.你对现在北京的实验音乐场景有什么看法?
在这三年防疫中,北京与国外场景的联系更少了,与国内各地场景的联系更多了。是坏事,也是好事。乐手们的创作和心态也产生了变化,但也可能就他/她们自己知道。最近北京放宽防疫政策,这对任何人都会有些突然,我想北京没做好准备。演出逐步恢复正常,可能今年会和以往三年稍有不同了。
Kyle Mullin是驻北京的加拿大自由撰稿人,曾为National Geographic, The Guardian, Wired, Spin, Forbes亚洲版撰稿,并曾是theBeijinger的编辑。